第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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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也可？”紀炣瑤重覆了一遍這兩個字，打起精神把自己轉了個方向，就看到遲非晚異常認真的眼神。
當認真和從容不迫結合起來就變成理所當然。
紀炣瑤自我反省了一下，到底是哪裏給了她可以對自己頤指氣使的錯覺呢？
紀炣瑤把腿從沙發上放下，雙手撐著站了起來。她身高有一米七二比遲非晚高個兩三厘米，於是仰視位變為俯視，從氣勢上就高出了一節，“你，再說一遍？”
遲非晚思忖片刻，換了一種說法，“有勞。”
紀炣瑤突然就想起了今天醫院走廊發生的那一幕，關於“聒噪”和“禮貌”的爭執，想來這位祖宗是真的把自己的話記在心裏了，並且延展運用了。
只不過放在此情此景無異於火上澆油。
行，真以為她不敢嗎？吃虧的又不是她。
她撿起沙發一角的睡裙，大有氣勢的下巴一指浴室，“走。”遲非晚亦步亦趨跟她身後。
浴室裏。
紀炣瑤把睡裙掛在衣架上，彎腰給浴缸放水，狀若漫不經心問，“你脫，還是我脫啊？”
遲非晚看了眼衣架上的睡裙又把視線移到紀炣瑤因彎腰而露出的那節雪白腰肢上，浴室橙黃的燈光把她原本瓷白的皮膚鍍上了一層柔光，像一塊拋光上好的羊脂白玉，她一時沒移開視線，紅唇開翕，“不冷嗎？”
紀炣瑤伸手探了一下水溫，“不冷啊。”這個季節洗冷水澡都行，她聯系了一下上下文，心想難不成祖宗想穿著衣服泡澡？又或者她害羞了？
想到這種可能，她反倒來勁了，“都是女人，怕什麽？”
遲非晚神色覆雜的看著她的背影，好笑的想，為什麽她怎麽總覺得自己會怕呢？
浴缸放滿水還要一會兒，紀炣瑤轉身打開儲物櫃給她找洗漱用品，她因為經常出去旅行習慣了準備幾套備用，這時便有了用處。
“都是新的，”她把牙膏牙刷毛巾遞過去，怕遲非晚介意，又補充道，“那個睡裙我洗過的，沒穿過幾次，你湊活一下？”
紀炣瑤在家裏基本上是怎麽舒服怎麽來，她年經火力旺盛又怕熱，基本上夏天睡衣的款式都是那種吊帶式的真絲睡裙，涼快又舒適。根本沒想著暴不暴露性不性感一說。
她給遲非晚的那一套還是相對來講最保守的，純黑色下擺齊膝。
她想，遲非晚無論是失憶也好本質上還是內斂保守的吧。
遲非晚神色如常的接過她遞來的東西，“無妨。”
盥洗臺前是一面半身鏡，遲非晚看著鏡中年輕姑娘的臉再次開口，“寬衣。”
年輕姑娘猝然擡眸，視線交集時又極快的掩去了那一瞬流露而出的慌亂，喉嚨裏擠出兩字，“轉身。”
熱水潺潺註入浴缸，霧氣在這逼仄浴室漫延，無形中拉高了溫度。
紀炣瑤深吸一口氣，視線隨著手指移動到第一顆紐扣，兩指指腹一捏，那秀美修長的天鵝頸，筆直的鎖骨便露出端倪。
近距離紀炣瑤覺得她的皮膚是極好的，光澤細膩，視線上移，那張臉都看不到毛孔，熱氣蒸騰下原本病態的蒼白浮上了淡粉，唇瓣也回溯上了血色，紅潤飽滿，中間還有顆不大不小的唇珠瑩瑩泛著光。
她不動聲色移回了視線，指尖捏開了第二顆紐扣，那一片旖旎春色猝不及防就撞入了她眼底，她喉嚨往下一滑，呼吸加重了幾分。
紀炣瑤有點後悔為什麽要置這個氣，她是彎的她對女的有感覺，應該自覺保持距離才對。
她想如果一會兒失去了表情管理，遲非晚會不會覺得她是個色狼。
但現在退縮，豈不是讓人看笑話，以為自己怕了她？
紀炣瑤控制住微顫的指尖，向下一滑，解開第三顆，作為表演系的學生她自然有一套自己的情緒管理表情管理方式，她把自己想象成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心裏背起了二十四字社會核心價值觀。
富強、民主、文明....大長腿。
自由、平等、公正......水蛇腰。
愛國、敬業、誠信、最後一個什麽來的？
“......”
行，她把眼一閉，只要她看不見就荼毒不了她純潔的心靈。
“睜眼。”
紀炣瑤：“？？？”這人真有意思，還拱火是吧。
紀炣瑤倏然睜開眼，這會兒她還真心無旁騖了。
她就沒聽過這麽無理的要求。
“我身材不好嗎？”紀炣瑤聽到面前人說出這麽一句話，還帶著一絲倨傲，她指尖一頓，嘴上卻冷哼一聲，“還行吧，比我差一點。”
這話倒是真的，紀炣瑤因為常年保持健身的習慣，身材無可挑剔，骨肉均勻線條流暢，散發著青春和力量，尤其是那雙腿，長且直。
遲非晚眸光聚集在紀炣瑤胸前又低頭看了眼自己，幾不可察的壓了下嘴角，沈默了。
紀炣瑤觀察到了這個細節，心想，不開心了？長了張這麽妖艷的臉在來個完美身材哪有好事全到一人頭上的。
“繼續。”
繼續就繼續。
“......”再繼續就一絲不.掛了。
她維持鎮定走到浴缸旁關上了水，折身回來雙手扶住遲非晚肩頭給她調轉了三百六十度。
鏡子蒙上了層層白霧，遲非晚看不到年輕姑娘的臉，只覺得後背皮膚有一瞬間的灼熱觸感，她肩膀輕輕縮了一下，接著胸前就解除了束縛，年輕姑娘的聲音響徹在耳際，帶著屬於那個年紀的活潑和專屬於她的桀驁，“真想讓我伺候你洗澡？美的你，自己洗。”
紀炣瑤目不斜視走到門前駐足，目光聚集大門一點，悶聲說，“別洗頭，醫生說傷口不能沾水。”然後直楞楞的開門，關門，走到沙發旁，慢慢吐出一口氣抓起杯子猛灌一杯涼水，栽向了沙發。
她摸出手機解鎖屏幕，王叔還沒消息，剛到家的時候她就把下午發生的事微信告知了，兩小時過去了對面還沒一點動靜，她點開校園網往下滑，公告欄上確實有這條消息“表演系副院長攜2019屆優秀畢業生赴xx區開展關愛留守兒童項目。”為時一星期。
估計全程沒信號了，紀炣瑤嘆了口氣，把手機一甩，繼續攤平。
意識逐漸模糊，昏昏沈沈中，“咯吱”一聲，紀炣瑤擡了擡沈重的眼皮。
兩條似雪般皙白纖細的小腿隨著搖曳的黑色裙擺若隱若現，停在她眼前。
紀炣瑤恍惚的想，哪兒來的小腿成精了？
眼前的“小腿精”說話了，“蓬垢汙面，紀小姐勞煩你去沐浴更衣，我要就寢了。”
紀炣瑤把這句話在腦子中轉了一圈，反應過來，合著小腿精說自己臟唄。
紀炣瑤清醒了，視線順著那雙腿往上移，心中不免又被驚艷了下，自下而上的角度最考驗一個人的顏值，但那張臉依舊完美的無懈可擊，延頸秀項墨發丹唇，一雙如翡玉般的眸子波光流轉之間顧盼生輝。尤其是將保守換為不失性感的睡裙後，就如同拭去了浮塵的明珠霎時間大放異彩。
“還不是因為你。”明明聽上去是指控的一句話，浸上了睡意，便像是撒嬌，紀炣瑤聽了自己都楞住了，又找補，“就沒見過你這麽能折騰人的。”
她從沙發上爬起來頭也不回的沖進臥室，抱出枕頭和空調被，手一指，“進去。”
遲非晚站著沒動，語氣平靜道，“你睡這兒？”
紀炣瑤沒好氣的說，“不然呢？讓你一病號睡沙發我怕遭報應，更怕您老人家放把火把我房子給點了，明天我就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流落街頭了，所以您可饒了我吧，麻溜進去，你不是困了嗎？”
遲非晚進門那一刻便觀察到了另外一間上鎖的臥室，她向來沒有窺探人隱私的習慣。而且她與紀炣瑤並不熟絡，自己只是利用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掌握現況而已。
遲非晚轉身離去，又突然頓住腳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來了句，“可以一起睡。”
說完兩人均是一楞，遲非晚自己也沒想到為什麽會對今天才認識的小姑娘放下自己固守的警惕心，她把這種行為歸根於對自己給她制造麻煩而產生的內疚。
背後的紀炣瑤，身側的手指蜷了蜷。心說，你可真是個好人呢，也不怕我色令智昏見色起意。“不用，我睡覺不老實，翻跟頭打把式，我怕明天又送你去醫院。”
遲非晚兀自松了一口氣，“那你請自便。”
臥室房門吱一聲，淺白色燈光聚成一線，客廳重新歸於平靜。
紀炣瑤認命的從沙發上掙紮著起來，拿上睡裙。突然反應過來，“嘿，這不是我家嗎？什麽叫我自便。”她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紀炣瑤洗了個戰鬥澡。頭發只是草草擦幹。便眼前一黑，昏睡過去。
首都盛夏的天氣就如同紀炣瑤今天的遭遇一樣波詭雲譎。白天還是晴空萬裏深夜便烏雲上湧狂風大作仿佛下一秒暴雨傾盆而至。
紀炣瑤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她做了一桌子美食。
色香味俱全勾引的紀炣瑤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
熱氣蒸騰而上，白霧成仙。她周邊所有的事物仿佛都沾染了仙氣，朦朧虛幻。
突然白霧中顯現出一張絕美的臉。
遲非晚憑空而出優雅落座，只是目光幽深的看著她。
紀炣瑤肚子咕嚕一陣叫。
她眼冒綠光如同惡狼般撲向面前的雞腿。
張嘴一咬，“噗”的一聲，咬了個空氣。
雞腿憑空而飛出現在遲非晚手中。
只見面前遲非晚玩味的看著她，笑的陰險，“朕，讓你吃了嗎？”
紀炣瑤驟然驚醒，嘴邊涼涼的她一摸.....口水肚子也不合時宜的“咕嚕”一聲。
她嘆了口氣，把手機按亮，一看4點過5分餘光中瞥見腳邊豎著一道黑影。
狂風帶動著窗臺的玻璃“咯吱咯吱”作響。
天空像濃墨般陰沈。
一道閃電劃破長空，霎時間廳堂亮如白晝。
也映出了一張蒼白詭異的臉。
紀炣瑤汗毛豎起。
黑影極其緩慢的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臉上分裂出一個陰惻惻的笑。
“轟隆。”隨後而至的雷聲炸響在紀炣瑤耳際。
“我靠！！！”紀炣瑤從沙發上彈射而起，打亮了客廳的燈。
只見遲非晚抱著iPad，偏頭笑的優雅得體，“抱歉，嚇到你了。”
紀炣瑤，心臟還在怦怦亂跳，嘴上卻反駁，“誰怕了這是人的軀體潛意識下的自然反應，再說你有病吧？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遲非晚一臉從容，“你不懂禮貌的嗎？”
紀炣瑤莫名覺得這句話有點熟悉，下午她就說過這句話。紀炣瑤心想，這人難不成是故意的嗎？記仇？她有點拿不準，耐著性子問，“你有事兒嗎？”
“沒事啊，你繼續睡。”說完便翩翩然回房了。
紀炣瑤一口氣憋在心裏，上不去下不來，輾轉反側半天才又進入夢鄉。
遲非晚輕輕地推開房門，露出一個腦袋，再三確定紀炣瑤睡著之後躡手躡腳走出來蹲到她旁邊，調皮的探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鼻子，見見紀炣瑤眉頭皺了皺又縮了回去。
輕笑一聲。
“暴君？”
“妖精？”
“心胸狹隘？”
“還敢兇我，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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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紀炣瑤重覆了一遍這兩個字，打起精神把自己轉了個方向，就看到遲非晚異常認真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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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炣瑤自我反省了一下，到底是哪裏給了她可以對自己頤指氣使的錯覺呢？
紀炣瑤把腿從沙發上放下，雙手撐著站了起來。她身高有一米七二比遲非晚高個兩三厘米，於是仰視位變為俯視，從氣勢上就高出了一節，“你，再說一遍？”
遲非晚思忖片刻，換了一種說法，“有勞。”
紀炣瑤突然就想起了今天醫院走廊發生的那一幕，關於“聒噪”和“禮貌”的爭執，想來這位祖宗是真的把自己的話記在心裏了，並且延展運用了。
只不過放在此情此景無異於火上澆油。
行，真以為她不敢嗎？吃虧的又不是她。
她撿起沙發一角的睡裙，大有氣勢的下巴一指浴室，“走。”遲非晚亦步亦趨跟她身後。
浴室裏。
紀炣瑤把睡裙掛在衣架上，彎腰給浴缸放水，狀若漫不經心問，“你脫，還是我脫啊？”
遲非晚看了眼衣架上的睡裙又把視線移到紀炣瑤因彎腰而露出的那節雪白腰肢上，浴室橙黃的燈光把她原本瓷白的皮膚鍍上了一層柔光，像一塊拋光上好的羊脂白玉，她一時沒移開視線，紅唇開翕，“不冷嗎？”
紀炣瑤伸手探了一下水溫，“不冷啊。”這個季節洗冷水澡都行，她聯系了一下上下文，心想難不成祖宗想穿著衣服泡澡？又或者她害羞了？
想到這種可能，她反倒來勁了，“都是女人，怕什麽？”
遲非晚神色覆雜的看著她的背影，好笑的想，為什麽她怎麽總覺得自己會怕呢？
浴缸放滿水還要一會兒，紀炣瑤轉身打開儲物櫃給她找洗漱用品，她因為經常出去旅行習慣了準備幾套備用，這時便有了用處。
“都是新的，”她把牙膏牙刷毛巾遞過去，怕遲非晚介意，又補充道，“那個睡裙我洗過的，沒穿過幾次，你湊活一下？”
紀炣瑤在家裏基本上是怎麽舒服怎麽來，她年經火力旺盛又怕熱，基本上夏天睡衣的款式都是那種吊帶式的真絲睡裙，涼快又舒適。根本沒想著暴不暴露性不性感一說。
她給遲非晚的那一套還是相對來講最保守的，純黑色下擺齊膝。
她想，遲非晚無論是失憶也好本質上還是內斂保守的吧。
遲非晚神色如常的接過她遞來的東西，“無妨。”
盥洗臺前是一面半身鏡，遲非晚看著鏡中年輕姑娘的臉再次開口，“寬衣。”
年輕姑娘猝然擡眸，視線交集時又極快的掩去了那一瞬流露而出的慌亂，喉嚨裏擠出兩字，“轉身。”
熱水潺潺註入浴缸，霧氣在這逼仄浴室漫延，無形中拉高了溫度。
紀炣瑤深吸一口氣，視線隨著手指移動到第一顆紐扣，兩指指腹一捏，那秀美修長的天鵝頸，筆直的鎖骨便露出端倪。
近距離紀炣瑤覺得她的皮膚是極好的，光澤細膩，視線上移，那張臉都看不到毛孔，熱氣蒸騰下原本病態的蒼白浮上了淡粉，唇瓣也回溯上了血色，紅潤飽滿，中間還有顆不大不小的唇珠瑩瑩泛著光。
她不動聲色移回了視線，指尖捏開了第二顆紐扣，那一片旖旎春色猝不及防就撞入了她眼底，她喉嚨往下一滑，呼吸加重了幾分。
紀炣瑤有點後悔為什麽要置這個氣，她是彎的她對女的有感覺，應該自覺保持距離才對。
她想如果一會兒失去了表情管理，遲非晚會不會覺得她是個色狼。
但現在退縮，豈不是讓人看笑話，以為自己怕了她？
紀炣瑤控制住微顫的指尖，向下一滑，解開第三顆，作為表演系的學生她自然有一套自己的情緒管理表情管理方式，她把自己想象成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心裏背起了二十四字社會核心價值觀。
富強、民主、文明....大長腿。
自由、平等、公正......水蛇腰。
愛國、敬業、誠信、最後一個什麽來的？
“......”
行，她把眼一閉，只要她看不見就荼毒不了她純潔的心靈。
“睜眼。”
紀炣瑤：“？？？”這人真有意思，還拱火是吧。
紀炣瑤倏然睜開眼，這會兒她還真心無旁騖了。
她就沒聽過這麽無理的要求。
“我身材不好嗎？”紀炣瑤聽到面前人說出這麽一句話，還帶著一絲倨傲，她指尖一頓，嘴上卻冷哼一聲，“還行吧，比我差一點。”
這話倒是真的，紀炣瑤因為常年保持健身的習慣，身材無可挑剔，骨肉均勻線條流暢，散發著青春和力量，尤其是那雙腿，長且直。
遲非晚眸光聚集在紀炣瑤胸前又低頭看了眼自己，幾不可察的壓了下嘴角，沈默了。
紀炣瑤觀察到了這個細節，心想，不開心了？長了張這麽妖艷的臉在來個完美身材哪有好事全到一人頭上的。
“繼續。”
繼續就繼續。
“......”再繼續就一絲不.掛了。
她維持鎮定走到浴缸旁關上了水，折身回來雙手扶住遲非晚肩頭給她調轉了三百六十度。
鏡子蒙上了層層白霧，遲非晚看不到年輕姑娘的臉，只覺得後背皮膚有一瞬間的灼熱觸感，她肩膀輕輕縮了一下，接著胸前就解除了束縛，年輕姑娘的聲音響徹在耳際，帶著屬於那個年紀的活潑和專屬於她的桀驁，“真想讓我伺候你洗澡？美的你，自己洗。”
紀炣瑤目不斜視走到門前駐足，目光聚集大門一點，悶聲說，“別洗頭，醫生說傷口不能沾水。”然後直楞楞的開門，關門，走到沙發旁，慢慢吐出一口氣抓起杯子猛灌一杯涼水，栽向了沙發。
她摸出手機解鎖屏幕，王叔還沒消息，剛到家的時候她就把下午發生的事微信告知了，兩小時過去了對面還沒一點動靜，她點開校園網往下滑，公告欄上確實有這條消息“表演系副院長攜2019屆優秀畢業生赴xx區開展關愛留守兒童項目。”為時一星期。
估計全程沒信號了，紀炣瑤嘆了口氣，把手機一甩，繼續攤平。
意識逐漸模糊，昏昏沈沈中，“咯吱”一聲，紀炣瑤擡了擡沈重的眼皮。
兩條似雪般皙白纖細的小腿隨著搖曳的黑色裙擺若隱若現，停在她眼前。
紀炣瑤恍惚的想，哪兒來的小腿成精了？
眼前的“小腿精”說話了，“蓬垢汙面，紀小姐勞煩你去沐浴更衣，我要就寢了。”
紀炣瑤把這句話在腦子中轉了一圈，反應過來，合著小腿精說自己臟唄。
紀炣瑤清醒了，視線順著那雙腿往上移，心中不免又被驚艷了下，自下而上的角度最考驗一個人的顏值，但那張臉依舊完美的無懈可擊，延頸秀項墨發丹唇，一雙如翡玉般的眸子波光流轉之間顧盼生輝。尤其是將保守換為不失性感的睡裙後，就如同拭去了浮塵的明珠霎時間大放異彩。
“還不是因為你。”明明聽上去是指控的一句話，浸上了睡意，便像是撒嬌，紀炣瑤聽了自己都楞住了，又找補，“就沒見過你這麽能折騰人的。”
她從沙發上爬起來頭也不回的沖進臥室，抱出枕頭和空調被，手一指，“進去。”
遲非晚站著沒動，語氣平靜道，“你睡這兒？”
紀炣瑤沒好氣的說，“不然呢？讓你一病號睡沙發我怕遭報應，更怕您老人家放把火把我房子給點了，明天我就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流落街頭了，所以您可饒了我吧，麻溜進去，你不是困了嗎？”
遲非晚進門那一刻便觀察到了另外一間上鎖的臥室，她向來沒有窺探人隱私的習慣。而且她與紀炣瑤並不熟絡，自己只是利用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掌握現況而已。
遲非晚轉身離去，又突然頓住腳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來了句，“可以一起睡。”
說完兩人均是一楞，遲非晚自己也沒想到為什麽會對今天才認識的小姑娘放下自己固守的警惕心，她把這種行為歸根於對自己給她制造麻煩而產生的內疚。
背後的紀炣瑤，身側的手指蜷了蜷。心說，你可真是個好人呢，也不怕我色令智昏見色起意。“不用，我睡覺不老實，翻跟頭打把式，我怕明天又送你去醫院。”
遲非晚兀自松了一口氣，“那你請自便。”
臥室房門吱一聲，淺白色燈光聚成一線，客廳重新歸於平靜。
紀炣瑤認命的從沙發上掙紮著起來，拿上睡裙。突然反應過來，“嘿，這不是我家嗎？什麽叫我自便。”她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紀炣瑤洗了個戰鬥澡。頭發只是草草擦幹。便眼前一黑，昏睡過去。
首都盛夏的天氣就如同紀炣瑤今天的遭遇一樣波詭雲譎。白天還是晴空萬裏深夜便烏雲上湧狂風大作仿佛下一秒暴雨傾盆而至。
紀炣瑤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她做了一桌子美食。
色香味俱全勾引的紀炣瑤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
熱氣蒸騰而上，白霧成仙。她周邊所有的事物仿佛都沾染了仙氣，朦朧虛幻。
突然白霧中顯現出一張絕美的臉。
遲非晚憑空而出優雅落座，只是目光幽深的看著她。
紀炣瑤肚子咕嚕一陣叫。
她眼冒綠光如同惡狼般撲向面前的雞腿。
張嘴一咬，“噗”的一聲，咬了個空氣。
雞腿憑空而飛出現在遲非晚手中。
只見面前遲非晚玩味的看著她，笑的陰險，“朕，讓你吃了嗎？”
紀炣瑤驟然驚醒，嘴邊涼涼的她一摸.....口水肚子也不合時宜的“咕嚕”一聲。
她嘆了口氣，把手機按亮，一看4點過5分餘光中瞥見腳邊豎著一道黑影。
狂風帶動著窗臺的玻璃“咯吱咯吱”作響。
天空像濃墨般陰沈。
一道閃電劃破長空，霎時間廳堂亮如白晝。
也映出了一張蒼白詭異的臉。
紀炣瑤汗毛豎起。
黑影極其緩慢的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臉上分裂出一個陰惻惻的笑。
“轟隆。”隨後而至的雷聲炸響在紀炣瑤耳際。
“我靠！！！”紀炣瑤從沙發上彈射而起，打亮了客廳的燈。
只見遲非晚抱著iPad，偏頭笑的優雅得體，“抱歉，嚇到你了。”
紀炣瑤，心臟還在怦怦亂跳，嘴上卻反駁，“誰怕了這是人的軀體潛意識下的自然反應，再說你有病吧？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遲非晚一臉從容，“你不懂禮貌的嗎？”
紀炣瑤莫名覺得這句話有點熟悉，下午她就說過這句話。紀炣瑤心想，這人難不成是故意的嗎？記仇？她有點拿不準，耐著性子問，“你有事兒嗎？”
“沒事啊，你繼續睡。”說完便翩翩然回房了。
紀炣瑤一口氣憋在心裏，上不去下不來，輾轉反側半天才又進入夢鄉。
遲非晚輕輕地推開房門，露出一個腦袋，再三確定紀炣瑤睡著之後躡手躡腳走出來蹲到她旁邊，調皮的探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鼻子，見見紀炣瑤眉頭皺了皺又縮了回去。
輕笑一聲。
“暴君？”
“妖精？”
“心胸狹隘？”
“還敢兇我，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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